乌尔善：以“封神”之名 探寻中国神话史诗的新境界

　　2025 年大年初一，封神备受瞩目的善之诗《封神第二部：战火西岐》登上大银幕，再度点燃观众对“封神”世界的名探热情。乌尔善导演在采访中曾真挚地表示：“《封神第一部：朝歌风云》的寻中新境观众是荣誉出品人，这绝非客套，国神而是话史肺腑之言。要是封神没有6000多万观众对《封神第一部》的大力支持，我们根本难以完成《封神第二部》的善之诗后期制作，这是名探不争的事实。我们必须对观众的寻中新境厚爱给予回馈。”

　　回溯过往，国神自2013年乌尔善导演提出电影《封神三部曲》的话史改编计划，到《封神第一部》成功定档，封神整整走过了十年的善之诗漫长岁月。两年之后，名探打造“中国自己的神话史诗大片”的重任，又传递到了《封神第二部：战火西岐》的肩上。这样一部史诗级的鸿篇巨制，究竟是如何诞生的呢？《封神第一部》承担着为整个《封神三部曲》打基础、做铺垫的重任，深度探讨了君臣父子观以及权欲斗争中的人性抉择，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而《封神第二部》作为承上启下的关键之作，不仅延续了《封神第一部》的宏大叙事风格，还将视角更多地聚焦于人的情感经历、价值选择等触及心灵成长的主题。在影片中，姬发等人为了守护家园西岐，为了保卫信仰而战，这是一场全民参与的战斗。那么，在这背后，导演乌尔善有着怎样的创作思路和独特考量？他是如何在延续经典的同时实现突破与创新的？又是如何将这些深刻的主题通过精彩的画面和情节呈现给观众的呢？带着这些疑问，让我们走进乌尔善导演的专访，一同探寻《封神第二部：战火西岐》背后的故事。

　　寻找典型的中国式人物原型

　　《封神三部曲》改编自明代小说《封神演义》及宋元话本《武王伐纣平话》，书中涉及大量人物和精彩场面，并对原著中的一些配角进行全新诠释。您为何选择聚焦于这些角色？选择角色的原则是什么？

　　乌尔善：《封神演义》是100回的章回体小说。这个容量和结构实际上与电影结构不同。我们拍摄一部电影，将故事安排在大约两个半小时的长度，这就限定了片中需要表演的有效角色的数量。由于之前从事剧本和电影的经验，我认为它必须聚焦在某些重要的领域和角色上，为了把人物关系和情感关系讲明白，不仅需要留有一定的空间，也要进行大胆取舍。因此，我们花费了很多时间在原著中寻找、甄选最具代表性的角色。

　　《封神演义》非常吸引我的一点是，里面有很多中国式人物原型，比如忠臣、英雄、奸臣、暴君等。我非常喜欢视觉奇观，但在挑选人物的时候一直想抛开拥有炫酷法术的角色。我认为，只有在人物个性设定上足够有意义，才能最终展现出一个好的角色，而闻仲就是其中极具代表性的人物。

　　虽然闻仲在反派阵营，但是他有自己坚守的立场和价值观，是一个非常忠诚的极具悲剧色彩的人物。他不仅满足了我对人格原型的需求，更何况他的脑袋上有第三只眼，造型非常有气势，我认为这种角色必须要保留。我认为神话史诗电影里一定要有巨人，这种面貌出现在我们的现实生活中，给人一种特别刺激的感觉。比如魔家四将。虽然他们的法术并不是最顶级的，但是少不了他们贡献的“名场面”。此外，他们是被观众所熟悉的，是《封神演义》中镇守商朝佳梦关的四名大将，战死后还被封为了“四大天王”。在讨伐西岐的人中，邓婵玉是一位出色的将军。她的身上有穆桂英、梁红玉和樊梨花等中国古代巾帼英雄的身影。她们勇敢地走上战场，巾帼不让须眉。

　　这是中国古典世界的几个模型式的、原型式的人物。我认为在一部电影中，这些人物能够承担更多的主题探讨，因此也是比较合适的人选。

　　让历史与当下的每个人产生关系

　　《封神三部曲》旨在打造一部属于中国自己的神话史诗大片，但仅凭宏大的场面和精彩的特效还远远不够。得看电影是否赋予神话故事以崭新的艺术生命。在拍摄《封神三部曲》的过程中，您对于如何讲好中国故事，有哪些心得体会？

　　乌尔善：将《封神演义》《武王伐纣平话》的故事编写成神话史诗，这具有很强的文化意义。尤其是像“封神”绵延3000年的历史故事和情感，这样的国民神话投射了许多中国人的共同心理。我们中国人有一种共同的情感模式、价值标准，我自己想找到这种根源性的东西。这种模式和标准在几千年以来一直很稳定，是具有根本性的。如果神话题材的影视作品不去触及这些内容和题材，也就不能称之为神话史诗。我尽量按照这样的目标去确定和寻找电影的主题、人格原型，还有贯穿我们整个中国文化的经典的价值观讨论和情感关系的讨论。

　　还有就是对故事主线的选择。我一直认为，亲情与伦理是中国人情感的核心和道德的核心，包括善恶选择的一个基础。中国人的家庭观念影响了我们的思维方式、社会结构还有情感模式，我觉得这一点是极具中国文化特点的内容。因此，在主题设定方面，《封神第一部》首先探讨了两代人之间的关系，父辈与我们的关系到底是什么？我们需要在与父辈的关系里面找到自己。《封神第二部》，当独立面对那些巨大挑战的时候，如何让自己成熟起来，承担起哪些责任？然后到《封神第三部》，我们要有更多的智慧，更大的勇气，更强的力量，去建立我们相信的价值观和美好的世界。《封神三部曲》大概就是这样的故事，虽然是神话史诗式的表达，但是却隐喻了我们心灵成长的每个阶段。

　　“武王伐纣”是中国人耳熟能详的历史故事，但是其中包含的成长的故事却让人深思。我们每个人从少年时期与原生家庭的关系，到我们逐渐走向独立的人生，确立人生目标、坚定人生信念，创造了自己的人生，这个体验是不会改变的。我希望这个故事能够透过这种深层的寓意与每个人产生关系。我们的生命体验是一致的，神话诗史要做到这种层级的隐喻，才符合类型创作的需求。

　　基于中国经典美学元素的再创造

　　电影承载着导演的价值观，而哲学则是价值观的理论支撑。导演要明确自己想要传达的价值观，并通过电影中的故事、人物和情节来表达。在《封神三部曲》中，您想要传达一种怎样的价值观？又是如何通过美学理念予以表达的呢？

　　乌尔善：我希望《封神三部曲》要能注入中国文化的经典审美和经典价值，将中国经典的美学元素进行融合再创造，在此基础上进行电影化的创作。比如《封神第一部》里出现了很多殷商青铜器等美学元素，在盔甲、建筑、装饰方面不断蔓延，形成了整个视觉空间。在人物造型方面，我们参考了永乐宫壁画里面的传统造像，服装、发型、头饰整体给人一种飘逸的美感。无论是殷商青铜器，还是元代的永乐宫壁画，还有昆仑山上仙风道骨的气息，它们本身都是中国艺术史上最有标志性，也最有文化成就的美学形态，我们通过借鉴古代艺术的神韵与技法，将传统艺术元素融入，形成了电影的场景设计、装造设计，还有视效创造的想象空间。需要强调的是，电影的创意灵感首先一定是基于中国经典艺术的元素；其次是符合我们的现实世界的物理逻辑和生物学逻辑，要真正把它生物化，让它进入现实，变得更加具象化；最后是使用最新的电影技术，去实现对于幻想世界的呈现，让它以尽量逼真的形式呈现在大银幕上。

　　影片中的魔家四将、雷震子和拥有三头六臂的殷郊法相都是幻想出来的角色，但它们的实现方式是完全不同的。《封神第二部》里面数字角色的最终表演代表着每个时代制作电影的方法。魔家四将由真人扮演，造型时采用了特效化妆，拍摄时使用MOCO及升格拍摄。MOCO拍摄可以精准计算，实现各层拍摄的无缝衔接，再利用透视的角度放大巨人和普通人的关系，让四位演员看起来更像巨人。升格拍摄则让巨人的行动看起来更为迟缓，展现出其巨人身姿带来的重量感。拍摄雷震子时我们使用了全数字角色动作捕捉技术，这种技术在国外的很多科幻题材的影片中都有使用。殷郊法相又运用了新的方式，这种技术叫体积捕捉，这是2023年才有的技术。它是在原来的动作捕捉Motion Capture的基础上，创新研发的一个新技术，名叫Volume Capture，体积捕捉，由150台摄影机一起捕捉演员的完整表演。影片中殷郊法相的表演并非电脑特效，都是演员陈牧驰表演的。需要把演员的动作捕捉下来，制作成数字模型，比如一些造型上的微妙变化，都是用体积捕捉技术完成的。

　　电影工业化是一种科学的工作方法

　　目前，电影投资已经趋向理性，对电影工业的认识经历了一个从跑偏到匡正的过程，电影工业也在美学和商业当中进行着博弈与平衡。您对于在工业化探索的过程中，如何保持创作的自由度有何看法？

　　乌尔善：电影工业化要求你在创作的每一个阶段，都要严格遵守这个阶段要达到的创造结果。我认为工业化的制作方式和制作标准，能够把你的创意实现得更加准确，只是它需要一个严格的规划，但是跟创作本身是不冲突的。当你有一个想法之后，就需要通过合理的步骤去完成它。所谓创作本身的自由度，这是在前期做剧本的那个时候，要尽你最大的想象力去完成，一旦进入到筹备、拍摄阶段，就要严格地按照大家的工作方式彼此配合。工业化是协调各个创作部门的一种科学的工作方法。电影创作部门太多，只有彼此统一步调，才能保证一起推进。

　　(光明网记者刘冰雅采访整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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